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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虹白情十二时辰 【辰时下半】迢迢

上一棒:@毕月 

下一棒:@得见雪月 


白猫:在线等,挺急的,意外捡到了仇敌的儿子怎么办?

黑心虎:在线等,挺急的,儿子要跟仇敌儿子跑怎么办?

有私设,虎子哥幼时剧情有改动









……


白猫有些头疼。眼前的孩童虽还未长开,但脸庞却同他的宿敌黑心虎如出一辙。就算让他那几位剑友的魂魄归来,也一眼能认出这同他们争斗了一生的面容。


——只是更为年轻,不,更为稚嫩一些罢了。


“……黑心虎?”


白猫试探的开口,想确认自己脑中那个不成熟的想法是否是正确,但孩童对此毫无反应,就好似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。疑惑的眨眨眼,望着白猫不说话。


难道不会说话?还是失忆了?


这下轮到白猫沉默了。他不能确定这个孩子的来历,贸然带在身边可能会给虹儿带来危险。可身为长虹剑主的责任告诉他不能放任这孩子一个人。


“你会说话吗?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?”


“……虎。”


就连名字都很像,果然是黑心虎的孩子。当年他们七剑合璧大败魔教,黑心虎应是被重创……那么他的孩子流落在外就不足为奇了。可是,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呢?


你好,我是长虹剑主白猫,曾和你爹斗个你死我活……怎么想都很诡异。还未等白猫理出思绪,未来的长虹剑主已经凑到人跟前,热情的打着招呼:“你好!我是虹猫!这是我的爹爹,他很厉害的!”


“爹爹!!!我们收养小虎吧!!他一个人流浪很可怜的!!”


……这就连名字都取好了?白猫抬手揉了揉虹猫的脑袋。小小的孩童还未理解长虹剑的重量,也不懂得宝剑之下的血雨腥风,却本能的对所有人抱有善意,这足以让他骄傲。


“虹儿,这件事爹爹没法替小虎答应。要不要同我们一起生活,你要先问问小虎的意见。”


——也罢,也罢,若小虎真是黑心虎的儿子,此番被他们带回去教养数年,或许未来不会与他爹一般。


虹猫开心极了,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同伴,兴奋的好似要告诉全世界。虹猫主动凑过去,抓起黑小虎的手摇了摇:“小虎,小虎,快叫哥哥。”


???


黑小虎皱了下眉,显然没想到虹猫会这般不要脸。他抬手比划了一下,小虹猫差他半个头,如此明显的身高差距教他怎么开口唤声哥哥?


“不要,我比你高,你要叫我哥哥。”


小小的魔教少主不服输,势必要与虹猫争个长短。拜托!虹猫现在看起来才五六岁——明显还是个小屁孩,他才不要叫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团子哥哥。却从未想过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。


虹猫毫不示弱,他可是未来的长虹剑主!怎么能因为矮了半头就把气势丢了呢!小长虹剑主叉腰,猫假猫威的冲黑小虎比划:“我可是爹爹的亲儿子!没道理让我叫你哥哥!”


很好,黑小虎成功的被虹猫挑衅到了:“羞羞羞!多大的人了吵不赢就找爹爹!”


白猫有些哭笑不得。两个孩子还未进家就吵嚷在一起,倒是给他添了一些乐趣。


养两个孩子……应该不难吧?







养两个孩子确实不难。


难的是虹猫总想给黑小虎开小灶。


自打确认了黑小虎身份后,白猫教两人习武时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单独指导虹猫。有时是晌午,有时是傍晚,在这段时间里白猫会教虹猫修习长虹剑法。而教给黑小虎的则是另一套功法。对此黑小虎从未说过什么,身为“养子”的他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接触长虹剑法——但虹猫是个例外。


许是第一次有同龄孩子的陪伴,虹猫对黑小虎格外热情。不仅带着他认识了许多西海峰林的小兽朋友,还夸下海口说以后一定会保护他;更是带着黑小虎去了他的秘密基地,拿出许多小玩意儿要分给黑小虎;最交心交底的是试图把白猫传授的长虹心法也教给黑小虎。


“这是你家家传剑法,我学不合适。”


一开始的小魔教少主还很有底线,母亲说过无功不受禄。虹猫若是真要教他长虹剑法,他并没有什么能教给虹猫的武功功法——总不能教他黑心煞掌和天魔乱舞吧?


黑小虎不想欠虹猫的情。但虹猫显然没意识到这点,他已经把黑小虎当做自己人了,既然是自己人那便没有什么可遮掩的。白猫前脚教完他后脚就钻进黑小虎屋里准备教他,美名曰温故而知新。


到后来黑小虎有些地方抵挡不住虹猫的攻势,架不住虹猫太过热情,倒也学了几招。只不过学完以后会主动去找长虹剑主,如实告知今日虹猫又带自己做了什么。


黑小虎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。接近长虹剑主本就是带了任务前来,他只想完成任务后抽身离去,但虹猫的热情只会教他有负罪感。他不想利用虹猫的善良再盗取长虹剑法。


“小虎是个好孩子。”


白猫望着黑小虎离去的身影有些感慨。他与黑心虎争斗大半辈子,也曾听闻黑心虎娶了白梨夫人,生了大胖小子。那时还同几位剑友聊起此事,猜想他的儿子会长成什么模样。却没想到,白梨夫人把他的儿子教的极好。


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小虎接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。因此单独教授虹猫就是不想让长虹剑法落入魔教手中,却没想到小虎主动找自己坦白虹猫带他一起修习长虹剑法。


“他们的未来,会同我们一样吗?”白猫有些看不明白了,仇敌的儿子被他带在身边,他教他为人要正直,教他行事要光明磊落,教他不欺凌弱小,教他保护众生。在这样“和平”的理念下长大的孩子,还会同他们这一辈一样吗?


“希望他们的未来不要和我们一样刀剑相向。”白猫合眸,手边长虹剑嗡鸣,似是在回应他。


“长虹,我这么做,是正确的吗?”








白猫已经一连几天都不在西海峰林了。


黑小虎疑惑,只得跑去问虹猫:“白猫大侠去了哪里?怎么最近看不到人?”


虹猫早已习惯每年白猫都会失踪一阵子,少则十余天,多则一两个月。这段时间是虹猫最轻松的时候——白猫默许他在这段时间里可以休息,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最关键的是不用早起练功。


“爹爹去祭拜几位伯伯了。”


应是去祭拜逝世的几位剑主了。黑小虎舔舔嘴唇,从未觉得被老天这般眷顾过。


——虎儿,潜伏在长虹剑主身边,伺机探得麒麟的藏身之所!我们魔教能不能统一武林,就靠你了啊……


——是,父王。


没有一个时刻会比现在更令人激动。长虹剑主不在家,而年幼的虹猫在。以白猫的性格他肯定把麒麟藏在哪里告诉过虹猫,现在他只要撬开虹猫的嘴,父王交代的任务就算完成了。等魔教大军攻向麒麟的藏身之地,就算长虹剑主长了翅膀也飞不回来。倘若真被白猫察觉,他亦可以拿虹猫做人质。


虹猫……


小虹猫并不知晓黑小虎刚刚正欲拿他做人质来要挟白猫,还热情的给他展示刚从镇子上淘来的宝贝,黑小虎岔开话题,故作轻松的问道:“虹猫,你知道麒麟吗?”


如果白猫真的给虹猫说过麒麟,那么在听到麒麟后瞬间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。可虹猫真就像是第一次听到麒麟,歪着脑袋看向黑小虎:“麒麟?那是什么?”


怎么会?难道白猫没有告诉过虹猫麒麟的存在?


黑小虎虽疑惑,却还是顺着虹猫的话往下,试图挖出点什么来:“呃,就是……就是一种奇珍异兽?”


虹猫摇头,表示他真的不知道麒麟。不过很快他就开心起来,因为他有一个强大而博识的父亲:“没关系!我爹爹肯定知道!等爹爹回来了我去帮你问一下——”


这可不兴问啊!!!


黑小虎连忙按住虹猫,生怕他真的去问了白猫。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白猫对他的疑虑,若虹猫这个时候去问麒麟一事,他和父亲的大计岂不是要落空!只要虹猫不说,他就还能继续潜伏下去。


“不用去问白猫大侠的,麒麟只是我在茶肆里听人提起过,应是传闻中的神兽,肯定是虚的啦……”


虹猫不疑有他,点点头继续分享他淘来的木马,却没注意到黑小虎放松下来神情。


只要他不继续追究麒麟在哪里,他们就还能一起生活的,对吧?







过几日就是虹猫的生辰。


黑小虎正仔细挑选为他准备的礼物。长虹剑主独子的十岁生日宴,足以算得上是江湖中一件大事。饶是白猫不喜见人,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让步,西海峰林一时间热闹了起来。


虹猫惯是喜欢热闹,经常跟着几位长者蹦蹦哒哒就出去了。


这是他与白猫父子一起生活的第五年,五年时间足以让虹猫身体抽长,虽依旧稚嫩但褪去了初见时的婴儿肥,倒也称得上标致。因长虹剑法愈发精进,远远望去倒也有一番长虹剑主白猫的英姿。


三年前白猫便不让他们二人一同入睡了,但每逢雷雨天气虹猫还是会抱着被褥赖在他床上不肯下去,义正言辞的说小虎怕打雷他只好勉为其难的陪着一起睡。


这几年不单是虹猫长高了,就连他也长为俊俏少年郎,有时去镇上都能被姑娘递荷包。原先只比虹猫高半个头,现在已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了,也应如此两人一起睡觉时虹猫更习惯于缩在他怀里。


睡梦中的虹猫呼吸绵长,细长的睫毛连轻微的颤抖都没有,应是做了什么美梦还咂咂嘴。


从前他好像对虹猫没什么过多的想法——一直以来他只想完成任务,对,他只想助爹爹早日寻到麒麟,早日一统武林,余下的事皆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。可自打与虹猫分房而睡后,不知为何愈发留意起虹猫,视线总忍不住落在他身上,关注他的一举一动。雷雨天气更是成为他最期盼的日子,每到这时虹猫才会和他相拥入睡。


年少的黑小虎尚且不懂这种期盼是什么。只是当他们一同去镇上采买总被当做兄弟时,虹猫笑嘻嘻同店家辩解他才是哥哥时——他只想狠狠敲开虹猫的脑壳,谁要跟他做兄弟啊?


还不待他理清头绪,怀中虹猫一声嘤咛成功唤回他的思绪。黑小虎垂首,虹猫依旧睡得香甜。只是那两瓣唇,粉嫩嫩地捉住他的视线,教他移不开。


鬼使神差的——黑小虎低头,轻轻覆上虹猫的唇。


只一下,一下,应该没事吧?


这个时候虹猫动了动,惊的黑小虎慌忙松口,只觉得脸上是火烧一般的温度。


见鬼,他这是怎么了?


“小哥,小哥,这《山经海传》您若不要,我可拿走了!”


店家成功将黑小虎拽回,他的脸颊还在烧,脑中那些旖旎的场景还未散去,只得低头询问店家,祈祷不要看到他此刻烧红的脸:“这书里可有麒麟?”


“只有这个烈焰麒麟,不知道是您要找的麒麟吗?”店家热情的翻书,将描绘烈焰麒麟的那一页展示给黑小虎看。


烈焰麒麟……也成。若借礼物的缘由再打探一番,就算问到白猫大侠面前,理由也算正当。


“就它了。”


“好嘞!这书打包还送……小郎君应是懂得。”


对不起啊,虹猫。他必须要完成爹爹的任务。


只是为何,心会一抽一抽的疼?






是夜,虹猫带着礼物来到黑小虎屋内。


“小虎,我们一起拆礼物!”


虹猫之前的生辰从未大办过,往年只是简单的煮一碗面,白猫并不注重仪式感,遇一年煮面放三只虾一人一只,遇一年煮四只多出来一只匀给寿星虹猫,更莫说还有礼物一事。


此番生辰宴,白猫更是当中宣布虹猫会是未来的长虹剑主,一时间道贺不断。


虹猫显然还未从生辰宴的热闹中走出来,一屁股坐在黑小虎的床上就开始分享喜悦:“小虎,爹爹说我是未来的长虹剑主!今天已经有人唤我少侠了!嘿嘿,少侠,嘿嘿!”


黑小虎笑着递给虹猫一碗水,看着他喝完跳上床举着白猫赠给他们的木剑比划,模拟未来的自我介绍。一会儿是“在下乃长虹剑主虹猫”,一会儿是“鄙人虹猫,乃长虹剑主”,一会儿又换成了“长虹剑主虹猫来也”还令黑小虎帮他选一个。


黑小虎仰头看着虹猫,小小少年挥舞木剑,眼睛亮亮的。他快乐、无忧、自信,闪耀。这一幕直到很多年后黑小虎回想起,都会忍不住微笑起来。


“我觉得,还是‘在下虹猫’更好听一些。”


“不要不要,虹猫没有长虹剑主有气势!”


此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过,后来每当提及自己时,虹猫只是说“在下虹猫”。


玩闹过后,虹猫兴奋的拆自己的礼物中。


拆了一圈,虹猫索然无味,这时想起黑小虎还未送自己礼物,跳过来缠着黑小虎索要礼物。


……哪有人主动会问别人要礼物的啊!


黑小虎却有些踌躇,他不确定是否要将《山经海传》作为礼物送给虹猫。若虹猫只觉得是一本书倒也无所谓,可若虹猫看到烈焰麒麟的那一页……他们的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?


黑小虎,你是魔教少主,未来的魔教教主。你身上肩负着魔教一统武林的大任务,只要探得麒麟的所在地,再等白猫去祭拜剑友时魔教抓麒麟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。


催眠几次后试图让自己变得冷静。黑小虎拿出鸡一摞书,小心翼翼的开口:“之前同你聊过珍奇异兽,刚好遇到了记录他们的书册,便买来想同你一起看……”


虹猫却被夹在里面的一本画册吸引了注意力,抽出来翻看两页后有些疑惑,举起来给黑小虎指图上正缠在一起的小人儿:“小虎,这个是什么珍奇异兽呀?”


黑小虎只一眼,脸颊又烧了起来。


!!!?怎么会?谁能告诉他为什么《山经海传》的书册里会夹着一本春.宫.图.册?


“这、这、这……”


猛然间想起买书时店家笑得贼兮兮,从一旁抓过一本小册子塞进他的书里,好像还说了什么“小郎君你懂的”,只是那时他满脑子都是虹猫柔软的唇,下意识忽略了店家这个举动。书买回来后也就放在一边再未动过,这才被虹猫瞧见。


十岁的孩子不懂这是什么,可他懂——在那些偷偷亲吻虹猫的夜里,他不是不知道下腹有火在烧,这把火似是不将他燃烧殆尽不肯罢休。


在虹猫认真且探究的目光下,黑小虎败下阵来,气急败坏的将小册子抢过来塞进被子里,试图转移虹猫的注意力:“这、这是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……”


虹猫点点头,很自然的坐在黑小虎的腿上,伸手去够小册子:“那我们也能做!我很喜欢小虎诶。”


!!!


“不……不是,不行……我们……是除了我们……”


面对虹猫直球攻势,黑小虎险些招架不住。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,他们不是没有这个姿势过,却唯独这次让黑小虎浑身僵硬,与虹猫之间的摩擦好似触电一般席卷全身。


“我们为什么不行?小虎不喜欢我吗?”虹猫不解,明明小册子是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,他喜欢小虎而小虎也喜欢他,为何小虎又说不可?


黑小虎落荒而逃。






后来啊。


后来黑小虎在黑心虎房前空地上跪了一整夜,直到第二天黑心虎推门而出时黑小虎哑着嗓子望向黑心虎:“父王,孩儿欲求虹猫。”


黑心虎勃然大怒。五年前他送自己的儿子接近白猫父子,欲打探麒麟下落,不仅没有任何消息,儿子惊慌归来后同他说的第一句竟是想要虹猫。


“父王,孩儿欲求虹猫。”


黑小虎再次重复。他跪了一夜,想了一夜,原来,这就是喜欢,原来,他喜欢虹猫。喜欢那个雷雨天气会钻进自己怀里缠着一起入睡的虹猫,喜欢那个想做自己哥哥却比他低一个脑袋的喜欢,喜欢偷偷教他长虹剑法的虹猫,喜欢亲口对他说喜欢他的虹猫……


好危险,差一点他就把这句喜欢说出口了。


“虎儿,你可知你们生来就是敌人——不是他死就是你死!”


“父王,孩儿欲求虹猫。”


“混账东西!”黑心虎气极,一掌震碎身后的巨石,“滚吧!滚去迷魂台!为父会对外称你这几年闭关——虹猫那小子不是你能肖想的!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!”


“孩儿告退。”


孽缘啊,孽缘……虎儿,希望闭关能让你想清楚,你们只能是敌人。


以后的事情,谁知道呢?黑小虎想,现在的他是喜欢虹猫的,这就够了。而他坚定的相信自己,会一直喜欢虹猫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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